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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末兩個下午接連兩個訪談,其實正確的說是一個訪談,一個閒聊。訪談的是男性受難者,大約五六十歲。閒聊的是前次訪問過的大魔王阿嬤,因為收到我寄去的照片很開心,與同伴商量以後決定再接再厲,再去挑戰一次。


訪了幾次下來,我和我的同伴現在比較能依現場狀況互相cover,這次的男性受難者是由他主訪。
雖然是第二次參與計畫,但是我讀判決書的功力很差,訪談時大多都是照本宣科,把腦袋裡的訪談提綱倒出來。我最愛問的是--例如怎麼跟太太認識的--這種外圍的幼稚問題。我的同伴比較會抓判決書裡面的蟲,問問題的時候除了提綱,還會問許多與蟲子相關的問題。


這位男性受難者比較愛提思想的部份,以及他的種種意見,外圍問題的回答份量相對較少。
他說他是出獄後結婚的,他太太是法律系的,知道狀況,也很同情,而且年紀也大了


我不是歧視受難者,夫妻看來互動也不差,感覺太太是個親切的人。
但是聽了這句話感觸有點多。女生年紀大了,在社會上普遍的想法就是-->你沒得選了
有人出現,有人選你,你就乖乖的嫁掉吧。好像不管如何一定得結婚三十歲以上沒有結婚的女生,就是相對於犬的







昨天去找阿嬤,電話裡我說是要去看看她,最後也沒有錄音,就是斷斷續續的閒聊。阿嬤重聽很厲害,我的同伴覺得很有可能是根據關鍵字來回答我們的問題,所以一直出現雞同鴨講、答非所問的狀況。


我現在正在練習一種訪談方式,就是在不看題綱的狀況下(因為已經大致背起來了+怕被受訪者看到,像阿嬤上次就很有敵意),根據受訪者的話題問問題。在跟阿嬤講話的時候,就一直很努力的用這種方式,把問題牽回去案子的部份。


我從小孩子的問題問進去,阿嬤也說了現在的狀況。阿嬤住在信義計畫區,大兒子住在信義之星,在電子公司工作,週六定期會帶孫子過來跟他們吃飯,受傷了要去醫院的時候有司機接送,家裡坪數超大,有外傭照顧。表面上看起來生活很好,但是在言談之中,感覺阿嬤很寂寞,沒有朋友,身體不好無法出外,對目前生活(可能也包含著對兒子)似乎有些不滿意,想回以前住過的高雄住,更想念湖南,想吃吃家鄉菜。


講到後來,阿嬤語重心長的說現在就是在等死啊,女孩子還是不要結婚好,太辛苦,接著拍了我的手笑說你沒有、你不算。
當時我無法自抑的笑了起來,阿嬤也笑了。
在那個時間靜止、空氣凝滯的家裡的過於安靜的氛圍,顯得有些沉重。我不知道怎麼跟她說,其實我想當一隻快樂的所謂的犬。總覺得,出自一個八九十歲女生的這些感想,對婚姻、對人生有些諷刺。

 

 

一切只是選擇的問題吧,無關乎勝敗,無關乎優劣。
只是我們永遠不知道做下的這個選擇,會不會有遺憾。
然後一輩子就這樣結束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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